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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经】玉雕如何在传承中焕发新生?出新不推陈的智慧!

最近,我回山西老家,特地前往忻州古城,参观了历史悠久的秀容书院,内心深受触动。这些年来,我们频繁提及推陈出新,许多旧物因此被替代,换上了新颖的元素。尽管许多古代遗物依旧光鲜,但它们的历史痕迹却已逐渐消逝。然而,忻州古城却在这一方面做得尤为出色,它在保留古城原貌的基础上,巧妙地融入了商业化元素,成功吸引了众多游客前来探访。

由此,我不禁联想到玉雕艺术。最近十多年来,玉雕领域推陈出新的步伐过于迅猛,以至于失去了其传统的韵味。其实,在很多事情上,我认为我们或许不必一味地追求推陈出新。正如忻州古城那样,我们可以在保留文化根基的同时,紧跟时代发展的步伐,这种出新不推陈的做法,无疑是一种值得借鉴的模式。

2008年至2018年这十年间,中国经济蓬勃发展,玉雕艺术也随之迎来了一个繁荣时期。为了迎合市场需求,业界普遍强调创新,有时甚至走向了过分追求新奇与独特的极端。例如,有人将青花料的墨玉部分雕刻成鸡爪,而中间的白肉部分则刻成一条鱼,命名为“抓住机遇”;又或是雕刻一只猴子,其屁股下雕有一只苍蝇,便称之为“一定赢”;更有甚者,将和田玉雕刻成耶稣、海绵宝宝等形象。在我看来,这些做法非但未能体现真正的创新,反而偏离了传统玉雕的精髓,近乎离经叛道。

据最新的考古研究显示,中国玉雕的历史已近一万年之久,它所蕴含的玉文化更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一项承载着深厚文化底蕴的传统工艺,玉雕若失去了其文化根基,便如同失去了灵魂,再难展现出其原有的韵味与价值。因此,我认为推陈出新不一定全对,但出新不推陈一定是没错的。创新无疑是必要的,但我认为这种创新应当建立在尊重与传承传统的基础之上,同时融入现代人对和田玉的独特理解与当代审美观念。

在很多时候,传承的重要性并不亚于创新,创新能够让我们往前走的更快,但传承能让我们走的更远。我们在追求创新的同时,更应尊重并传承玉雕的传统文化,这样才能让它在新时代焕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在中国玉雕的众多流派中,我认为北京玉雕相对保守,扬州玉雕注重传承但创新较弱,苏州玉雕则创新力度最大,高度市场化。而海派玉雕则是“出新不推陈”的典型代表,这一特色与其起源紧密相关。

扬州玉雕历史悠久,可追溯至宋代,至清代乾隆年间更是达到鼎盛,享有“天下玉,扬州工”的美誉。众多玉雕流派皆源自扬州,海派玉雕便是在清末时期从扬州玉雕中衍生而来。新中国成立后,扬州玉雕的影响力波及全国,催生了新疆玉雕、苏州玉雕等新兴流派。

北京玉雕承袭了清代宫廷玉雕的精髓,其历史渊源可回溯至扬州玉雕工匠被召入京城,专为皇家制作玉器,并在此定居,技艺得以代代相传。北京玉雕作品以宫廷特色的器皿为主,精湛地保留了传统韵味,展现出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然而,这种高度的传承也导致北京玉雕在某种程度上显得较为保守,缺乏足够的创新活力。

扬州玉雕的传承比较出色,得益于拥有全国唯一的玉雕专业学校,众多著名扬州玉雕大师皆出自该校。本世纪初,扬州玉雕曾迎来辉煌时期,但遗憾的是,这一时期也涌现出大量浮躁的玉雕师,导致市场秩序混乱。不过,如今扬州玉雕已大体回归传统,特别是一些有传承的“玉二代”,不仅继承了扬州玉雕的精髓,还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创新与发展。

玉器最早作为神权的象征,是沟通天地与祖先的礼器;随后,王权兴起,玉玺与玉印成为王公贵族权力的标志;再后来,玉器又演变为士大夫及富豪阶层的身份象征。乾隆年间,扬州经济繁荣,吸引了众多富商巨贾,同时也汇聚了大量技艺精湛的琢玉名匠。然而,至清末时期,随着扬州的衰落与上海经济的崛起,扬州的玉雕工匠纷纷迁往上海,为那里的富裕阶层雕琢玉器。

在古代,从事玉雕的工匠往往出身贫寒,被称作“玉花子”。由于制作周期长,他们通常以包身工的身份,在富贵人家中雕琢玉器,以微薄的薪资养家糊口。当这些扬州玉匠抵达上海这个西方文化盛行的地方后,为了迎合上海的文化潮流,他们将西方雕塑的当代元素融入传统玉雕之中,逐渐形成了新的艺术风格。

上世纪三十年代前后,上海经济繁荣,文化昌盛,东西方文化在此交汇融合,形成了独特的海派文化。在此基础上,诞生了海上画派、海派玉雕等多种艺术风格。这些艺术风格均以海派文化为底蕴,将中国传统工艺美术与艺术同西方艺术审美相结合,创造出一种既传统又现代的独特艺术风格。因此,我认为海派玉雕是一种既传承传统又勇于创新的艺术形式。

海派玉雕的这种风格自民国时期以来,已延续近百年,期间并未发生大的变化。然而,值得一提的是,海派玉雕大师卢开飞将宋代工笔画中的花鸟元素与和田玉的皮色巧妙结合,创作出了独具特色的花鸟件,为海派玉雕注入了新的活力。如今,海派玉雕虽然整体上变化不大,但卢开飞的创新无疑为其注入了新的元素,使其焕发出新的生机。

苏州玉雕起初以承接扬州玉雕的加工为主,后来逐渐汇集了众多玉雕师。苏州现在是一个文化融合的地方,这里汇集了来自河南、上海、扬州等地的玉雕流派以及学院派的年轻人,他们在雕刻技法、创作思想等方面碰撞、融合,产生了许多创新。然而,苏州玉雕过于市场化,作品偏向饰品化、消费化,在传承上稍显薄弱。

我们追求玉雕作品的高度,包括艺术性和流传性两个方面,它们既对立又统一。玉雕作品是真正的奢侈品,价格高昂,一般人难以接受。因此,为了流通顺畅,往往会在材质、工艺等方面压缩成本,以提高其流通性。但好作品对材质和工艺有严格要求,艺术性高则不易流通,这是对立的一面。统一的是,当我们的认知达到一定高度时,会认识到和田玉不仅是日常佩戴之物,更是文化传承的艺术品。我们会认可其价格高度和作品的艺术性,而不是仅追求其消费价值。

玉雕艺术作为中华文明宝库中的瑰宝,在快速变迁的现代社会,如何使玉雕艺术既不失其文化根脉,又能焕发新的生命力,是我们这一代玉雕从业者及爱好者必须深思的问题。实践证明,一味的推陈出新并非万全之策,我们应深刻认识到,传承与创新并非对立的两极,而是相辅相成、相互成就的统一体。只有在尊重与传承传统精髓的基础上,勇于探索与创新,才能使玉雕艺术在新时代焕发出更加绚丽的光彩,继续书写着中华文明的不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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